看了王朔的最新访问,有个很深的感触:无论曾经多么尖锐的人,都会被时间磨平棱角,面对衰老和死亡,那些年轻时的梦想和笑谈,统统不值得一提了。
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化作释然和平静,写在苍老的脸上。
如果不是看到这段采访,王朔在我脑海里的印象,一直停留在十几二十年前,他怼天怼地,对所有的权贵不屑一顾,和女明星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如今再看到他,宛如隔世,他的面相彻底变了,他身上那股子冲劲再也没有了,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。
年轻一代或许很多人都不了解王朔,但他却曾是一代人追逐的偶像,他身上的叙事充满争议又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。
王朔是有才情的,靠着一根笔杆子,硬是在影视圈留下名字。
不过比起他的创作,更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和徐静蕾的恩怨纠葛。
洪晃曾在博客中暗示过这件事:
有位男作家在外面有不轨行为,甚至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老婆眼皮底下发生的。比如有一次,他的情人公开和他的夫人对峙,说:“我已经在你家大摇大摆出出入入,你就把他让给我吧。”
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,王朔和原配离婚,原配带着女儿远赴美国。
王朔和徐静蕾的关系扑朔迷离,两人在事业上进行了深度捆绑,王朔助力徐静蕾站上女演员的巅峰,后来徐静蕾的事业越做越大,身边也有了别的男人。
至于王朔,他对徐静蕾毫不避讳,他曾在访谈节目中洋洋得意,“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徐静蕾买的,怎么了?上海女孩不都会给男人买房吗?”
和王朔有过密切联系的还有一位女明星是王子文。
当年王子文和经纪公司的合约问题闹得很僵,一度对簿公堂,王朔站出来英雄救美,帮王子文解了困局,两人的绯闻也一度甚嚣尘上。
那时候的王朔是足够狂妄的,也是足够自恋的。
他和徐静蕾、王子文的故事,未必是因为爱情,更多的是完成内心自恋需求。
一个志得意满的中年男人,没有女人的仰望,又如何能证明他的无所不能呢。
年轻姑娘涉世未深,如同一张白纸,中年男人在这张白纸上描绘出自己想要的颜色,看似是英雄救美,实则只是内心的自卑和自负的显现罢了。
对徐静蕾和王子文来说,能得到王朔这样的男人帮助,自然是安全感十足,甚至能满足她们内心的某种虚荣。
她们会产生某种情愫也是正常的,但也仅此而已,因为王朔注定不会为某个女人而停留,他要的是无边无际的自由和放荡。
王朔给我最大的感受是,他是一个时代男权的产物,他对笔下的女性带着性凝视的,在社会野蛮生长的那些年,他大胆粗旷的文字契合了时代的情绪,让他得到了名和利。
用现在的目光去看他的作品,大多数人是看不下去的,尤其是站在女性视角,更会觉得被深深冒犯了。
王朔能名声大噪,还有一个点在于,那个年代的人们是充满反叛精神的,大家讨厌墨守成规和一成不变的东西。
王朔对社会对权贵的批判,恰好说出了人们的心声,哪怕他抛妻弃女也被视作追求自由的象征。
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,王朔的那一套渐渐行不通了。
这十年,王朔逐渐消失在公众视野,他仍然在创作,但再也不会写出年轻时那些反叛的文字。
他还写过一本《致女儿书》,字里行间全是对女儿的亏欠和愧疚。
王朔再洒脱,最终也逃不过普通男人的叙事,年轻时拼命逃离家庭,到老了又开始想要吃家里的饭。
在最新的访问中,王朔笑着说,女儿让他不要死在家里,怕影响房价。
这句话在网上激起很多讨论,有人说王朔的女儿很冷血,也有人说这是女儿对王朔的报复。
其实都不是,王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某种撒娇成分的,女儿还能管他死在哪里,于他来说是某种爱的体现。
人到老了,唯一的念想,不就是子女吗?
王朔谈论死亡,谈论疾病,谈论日常,他时不时发出大笑,他看似依然洒脱,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,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恐惧和孤独。
前半生经历过那样肆意飞扬的日子,到老了被疾病缠身,身边再也没有掌声和鲜花,那种落差才是最致命的。
我最深的感触是,无论你到达过怎样的巅峰,到了晚年都是悲凉的,岁月太残忍了,会夺走你的傲气和自尊,最后只剩下破破烂烂的身体苟延残喘。
编辑:李慧
一审:李慧
二审:汤世明
三审:王超